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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又回動物園啦。

  在上榜以後,去年動物園實習的主管邀我暑假來帶實習生的實習工作,也順便寄給我一份動物管理及醫療訓練課程的課程表邀我來參加,當作暑假帶學生的熱身。這場研討會是台北動物園和台灣動物園暨水族館協會合辦的,也是台灣第一次自辦這種研討會。台灣和香港都有動物園機構派人或派講師來參加,木柵、六福村、新竹、野柳、遠雄、兆豐農場、香港海洋公園;另有外籍講師三位:St. Louis Zoo, Toronto Zoo, 以及 Wild Concepts International。此課程涵蓋多數動物:基本原理、小型食肉目、靈長類、海洋哺乳類、大型食肉動物、大型草食獸。各地動物園也就其專長動物項目訓練分享。這是個很大的 conference ,雖然沒有像多數細胞或醫學研討會那樣響亮,但絕對是大事。
  動物組全員出動,副園長、組長、各區長及管理員,欣怡和怡敏學姊也在,余醫師看到我一臉驚奇:「咦你也來參加!」蔡大哥看到我還嚇一跳,說有空去溫帶區找他聊天。

  第一節的內容是解釋動物訓練的基本原理。是美國 St. Louis 動物園的動物經理(zoological manager),是個體重看來破百的胖子,可是對於動物行為及管理的學問學得很精,而且只有三十出頭。

  其實動物訓練就是一個讓動物去學習新事物的過程。以前的馬戲團會叫動物跳火圈或起立坐下,但因為時間及營利額的緣故,經常用速成,也就是對動物打罵的方式強迫動物短期學會某種動作,這樣是不對的,也對動物不好。一個好的動物訓練是雙向溝通回饋,要讓動物和管理員可以互相尊重,而且會從心裡說出 "Hey! I KNOW this guy!" 的 OS,而不是 "Ooohhhhhh SHIT!" 。尤其他講的這個見解令我太同意:

  "They are not working for you when you are training, YOU are working for them!"

  而動物訓練的精神就在於動物學習記憶。動物的學習分四種:古典制約(classical conditioning)、操作制約(operant conditioning)、習慣化(habituation)、複合式學習(complex learning,就是以上三種之外的學習型式)。大學跟過恐懼制約的實驗室,這四件東西我熟到不能再熟,聽研討會時聽到這些東西真爽!而在這四個分類下可加入的因子,像是去敏感化(desentization)、正負加強(positive / negative reinforcement)、懲罰(punishment,但不是體罰),可以增進訓練的成效。以 desensitization 來說,動物最討厭獸醫,獸醫進欄舍常會引發動物的抗議或嫌棄(還有獸醫被動物整的),要訓練黑猩猩打針,就要先讓黑猩猩不怕管理員用細長的小棍子戳牠的身體,一步一步來,逐漸加入工具變化或者加長時間(第一步學會以前不可以跳第二步),做對了就給點小獎賞,等到黑猩猩習慣看到針頭也不怕(認識到這不會對牠自己造成傷害)或者聽到「打針」的口令就會自動伸出手來,就訓練成功了(別看只是個打針的簡單動作,通常至少要一個月才能慢慢練成)。這樣對動物醫療管理幫助非常大,不只黑猩猩可以做,大如非洲象、犀牛,小如狐猴、小貓熊,都可以用同樣的原則來訓練,注射、採血、上磅秤量體重(狐猴還會自己把尾巴拿起來不要掉到地上,以免影響正確體重)、刷牙、進籠......都做得到。

  這位從 St. Louis 來的 Cory Nordin 還講了有關動物行為豐富化的設計概念。其實行為豐富化的設計動機,就是由動物不應該出現的,或者待修正的行為表現中,去順著動物的習性找出解決方法,想辦法讓動物找點事做,不要養成刻板形為。他舉他們自己在 St. Louis 動物園的經驗,常有遊客反映黑犀牛老是不來展場,都在角落擠成一堆趴著,Cory 的動物行為小組仔細檢查環境後,發現原來是黑犀牛怕熱,而場地只有一個角落有樹蔭,黑犀牛就擠在一起躲太陽避暑。發現問題成因後,動物園就在離遊客比較近的地方種了樹,為黑犀牛多增加避暑的環境,遊客也可以在比較近的地方觀察黑犀牛。而非洲象展場更好玩,他們用鋼筋水泥在非洲象展場中央做了一根假枯木,假枯木上有些洞,管理員會放吃的東西在裡面(例如花生或紅蘿蔔片),大象就會聚在水泥樹旁用鼻子去掏,比較不會無聊,遊客也有機會觀察大象找食物。假枯木上還有機關,一拉就會淋點水下來,給大象沖涼,意者自取。

  而前面提到的動物訓練,從原理上看起來很簡單,但動物訓練能不能順利完成,並達到目標,受到非常多的外在因素影響。例如母猩猩以前吃過獸醫的苦或者討厭獸醫,小猩猩也會不好帶;如果訓練時有其他聲音或動物干擾導致分心,訓練效率也不好。群居的黑猩猩,有些還會搶著做動作以獲得獎賞,搶走了位階低的黑猩猩受訓的機會。不過以 Cory 放給我們看的這個百事可樂的廣告最好笑:

  Elephant and PEPSI

  在廣告中的印度人,用百事可樂作為獎賞來訓練大象疊羅漢,慢慢大象疊羅漢可以疊到三隻、四隻、五隻,此時觀眾群中一個小孩打開可樂罐,「滋!」的一聲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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